兩蘇神道碑——兩蘇葬郟的又一佐證
http://m.b6man.com 添加時間:2014/2/7 9:48:09 來源:河南省旅游局信息中心 點擊次數(shù):
最近,有媒體重新掀起質(zhì)疑郟縣三蘇墓冢真實性的微瀾,即便微瀾不驚,也不能任由風(fēng)浪起,攪翻一江波。本文結(jié)合最近掌握的眉山兩蘇先生神道碑的資料,就蘇軾、蘇轍葬郟問題再作論述。
一、兩蘇神道碑的發(fā)現(xiàn)
盡管多則史料記述:元代至正十年(1350年)冬,郟縣尹楊允拜謁蘇墳,見只有“二蘇”葬于此,便感嘆道:“兩公之學(xué)實出其父老泉先生教也,雖眉汝之塋相望數(shù)千里,而其精靈之往來,必陟降左右,蓋未始相遠。”于是就將蘇洵衣冠葬于兩公冢之間,始稱“三蘇墳”,并建造三蘇祠,但在楊允敬封蘇洵衣冠冢之前,兩蘇墳留下實物極少,只有根據(jù)《郟縣志》的記載,我們才知道大概情況。而就在去年5月,我市三蘇文化愛好者卻意外發(fā)現(xiàn)了足可證明兩蘇葬郟的碑刻。因其碑上有“眉山兩蘇先生神道”雙行8個遒勁有力的篆書刻字,就簡稱其為兩蘇神道碑。
兩蘇神道碑是在郟縣一個李姓村民家中發(fā)現(xiàn)的。據(jù)介紹,該碑原在薛店通往蘇墳的神道旁。大躍進時,一些石碑被毀于石灰煅燒,唯這塊石碑在修建薛店小橋時,用作橋面被存留下來。文革時期,紅衛(wèi)兵大破“四舊”,又把該碑掀了下來,準(zhǔn)備砸毀。一村民冒著危險,把石碑連夜偷運回家。為了保護石碑,他把石碑反埋在廚房門口地下。如今,該村民已經(jīng)作古,其子遵從老人囑托,擔(dān)起了護碑的責(zé)任。直到近年,才敢翻出讓村民觀看。
去年5月,平頂山市三蘇文化愛好者聞訊后,托朋友到該村民家中查訪,并拍了照片,與筆者進行了多方研究查證,在新編《郟縣志》中,《三蘇墳完碑、碣情況表》內(nèi),并沒有此碑的記錄。那么,清代同治三年(1864年)的《郟縣志》所載“二蘇神道碑:題曰:‘眉山兩蘇先生神道’。元虞伯生書”,極有可能與此有著極密切的聯(lián)系。
二、兩蘇神道碑的內(nèi)容闡釋
月余之后,我們到存碑者家中再次走訪認證。該碑為青石刻勒,高240厘米,寬75厘米,已無碑額和碑座。除碑文“眉山兩蘇先生神道”8字為篆書外,碑上還有兩行題跋楷書。一行是“蘇文忠文定兩公神道碑歲久損裂,郟縣知縣山左夏聯(lián)鈺重為立石,按舊題篆書之,守蘇墳僧智慧雙鉤上石并書跋”。另行為:“光緒二十二年歲次丙申四月立,石工朱修成刻字”。
在這兒,需對碑文加以說明:
1.從碑文看,該碑不是兩蘇神道的原碑,而是由光緒年間時任郟縣縣令的山東人夏聯(lián)鈺主持重立的。原因是原碑飽經(jīng)風(fēng)雨剝蝕,日曬水激,歲久開裂,不能再保存,可想而知原碑歷史悠久。經(jīng)查《大清德宗同天崇運大中至正經(jīng)文緯武仁孝睿智端儉寬勤景皇帝實錄》(卷一百十三)資料:夏聯(lián)鈺為山東省濟寧直隸州人,光緒六年(1880年),參加庚辰科殿試,登進士三甲第78名,同進士出身。同年五月,著交吏部掣簽,分發(fā)各省以知縣即用。從以上資料分析,夏聯(lián)鈺是在考中進士16年后在郟縣任知縣時,重刻兩蘇神道碑的。
2.從石碑題跋內(nèi)容可知,其所依托摹制的原碑,應(yīng)是清同治三年《郟縣志》里記載的元代眉山兩蘇先生神道碑。重新刻制的石碑是按照原碑規(guī)格、文體以“雙鉤上石”技法模仿制作出來的,極接近原碑篆隸大書真跡。雙鉤上石,又叫雙鉤廓填,此法源于唐代,當(dāng)時由于沒有印刷技術(shù),人們?yōu)榱四苁姑視ㄗ髌返靡粤鱾,就按作品的原樣,勾勒出空心字,然后填上黑墨,以使觀者得到近似真跡的作品,是古代臨摹名人書法或者響拓書法的一種技法,后又成為繪畫與書法的一種藝術(shù)手法。古代轉(zhuǎn)刻碑帖,多用雙鉤上石之法。在復(fù)制或制作碑文時,摹勒原作,沿其筆畫的兩側(cè)外沿以細線勾出,稱之為“雙鉤”。在勾畫出的筆畫中細心填上朱色或墨色,稱為“廓填”,其精細程度要求極高。
3.有書者姓名,即守蘇墳僧人智慧。由上可見,智慧師父是熟悉雙鉤上石技法的,并且也有一定的書法造詣,如不然,縣太爺主持重立碑刻,理應(yīng)親自書跋才是。
4.有準(zhǔn)確時間,即光緒二十二年(1896年)四月。
5.有石工朱修成的名字。
三、對原碑情況的分析
1.立原碑的人與時間
經(jīng)查清同治年間《郟縣志》,有“二蘇神道碑:題曰:‘眉山兩蘇先生神道’。元虞伯生書”的記載。光緒年間重刻的這塊兩蘇神道碑的原碑,是不是《郟縣志》里所記的那塊元代石碑呢?書者虞伯生又是什么人呢?
《元史·虞集傳》中有載:“虞集(1272-1348),字伯生,以書齋稱邵庵先生。祖籍四川仁壽,生于湖南衡州。為儒學(xué)世家,唐初名臣虞世南之后裔。”其五世祖虞允文,為南宋著名愛國將領(lǐng),曾在紹興三十一年(1161年)的采石之戰(zhàn)中大敗金軍,官至丞相。其父虞汲,曾任黃岡尉,宋亡后僑居臨川崇仁(今屬江西)。虞集自幼學(xué)習(xí)程朱理學(xué),深受儒家正統(tǒng)觀念的影響,又不拘成法,思想比較開通。宋亡后,僑居臨川崇仁。元成宗大德元年(1297年),虞集至大都,被薦授大都路儒學(xué)教授。仁宗時,為集賢修撰。泰定帝時,升任翰林直學(xué)士兼國子祭酒。文宗為懷王時,已知虞集之名,繼位后授之奎章閣侍書學(xué)士,進翰林侍講學(xué)士,并與趙世延等編纂《經(jīng)世大典》。其詩文為當(dāng)時大家,與楊載、揭傒斯等先后齊名,人稱“元詩四大家”。他主張宗唐宗古,以李白、杜甫為正宗,又特別欣賞陶淵明、王維、韋應(yīng)物、柳宗元等人,提倡“舒遲而淡泊”的審美觀。詩文風(fēng)格謹(jǐn)嚴(yán),但多模擬前人,有《道園學(xué)古錄》《道園遺稿》。書法亦是大家,曾與趙孟在翰林院共事,趙孟是他的上級,書法自然受到趙孟影響,觀其作品,深得晉人韻味,清朗蘊藉之氣不減趙氏。陶宗儀《書史會要》稱他“真行草篆皆有法度。古隸為當(dāng)代第一”。明代書法家李東陽說:“書家者流,所謂人品高、師法古者,伯生殆兼有之。”政治上為四朝名臣,去世后謚文靖。經(jīng)查,虞伯生并沒有在郟縣甚至中原為官的經(jīng)歷,由此可見,兩蘇神道碑專請虞集(伯生)書丹,足見立碑者的重視程度。
2.當(dāng)時由誰主持立碑
《郟縣志》附錄載有兩篇記述三蘇墳沿革修葺的文章,一篇是元代尚野的《蘇墳記》,曾寫道:“顧雖馬醫(yī)、夏畦之墓,尚有所主,文章事業(yè)如二蘇公,陵夷磨滅如是,良可嘆已!元貞改元,知州元公叔儀,遺山之子也,署事之余,趨拜之下,彷徨不能去……遂與答魯花赤徹里刑……等命工修理之……予竊謂世道有升降,人心無古今,數(shù)百年之間而一旦顯煥于金聲玉振之際,非二公之幸也。”這是兩蘇墳大修的首次記載。尚野(1244-1319),字文蔚,其先保定人,徙滿城。至元十八年(1281年),以處士征為國史院編修官,二十年(1283年),兼興文署丞,出為汝州判官。此文應(yīng)是在任汝州判官時撰寫的。還有一篇是元代曹師可的《三蘇先生祠堂之記》,記述了“至順年間,以禮部符文行下郟縣,于墳之東南僅十里有薛店,當(dāng)東西沖要,樹石以表之曰:‘眉山兩蘇先生神道’。然老泉不與焉”,直到“至正庚寅冬十月,縣尹楊公到任,視事三日,遍謁諸祠”,才有了現(xiàn)在大家都知道的修建蘇洵衣冠冢,修建三蘇祠,使原二蘇墳增為三蘇墳的一段佳話。
從以上兩篇古文中,我們可以這樣認為:自東坡、子由葬郟之后,宋室政權(quán)不固,金遼入侵中原,國都南遷江南,直到元朝立國,近200年間蘇墳無人光顧,與一般百姓墳塋無異。直到成宗元貞年間,才由元叔儀主持進行了修葺。又過了30余年,至順年間又由元朝禮部行文,在蘇墳東南十里處官道要沖的郟縣薛店,修建了神道,并樹立了神道碑。之后不久,郟縣令楊允又置蘇洵衣冠冢,建立三蘇祠。我們現(xiàn)在看到的眉山兩蘇先生神道碑,應(yīng)是元至順年間,禮部行文修建神道的那塊石碑的續(xù)碑。從以上該碑的記載情況看,至順年間,蘇墳修建的規(guī)模是比較宏大的,十里神道,朝中大員、國內(nèi)名士書碑,盛況空前,正如尚野文中所望“顯煥于金聲玉振之時”。它是兩蘇葬郟200余年后,蘇墳最大規(guī)模的整修,也是第一次在國家行為意義上的修建。
(作者:楊曉宇 責(zé)任編輯:劉懿鑫) 【回到頂部】 【返回上頁】 【關(guān)閉窗口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