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釋之(生卒年不詳),字季,南陽堵陽(今河南方城縣東)人。中國西漢法律家,法官。
漢文帝元年(前179年),以貲選為騎郎,歷任謁者仆射、公車令、中大夫、中郎將等職。文帝三年升任廷尉,成為協(xié)助皇帝處理司法事務的最高審判官。
張釋之認為廷尉是“天下之平”,“法者,天子所與天下公共也。”一次, 太子與梁王同乘一輛車入朝,到了皇宮外的司馬門也沒有下車,當時張釋之迎上去阻止太子、梁王,不讓他們進宮。并檢舉揭發(fā)他們在皇宮門外不下車犯了“不敬”罪,還把此事報告給皇帝。連薄太后都知道了這件事。文帝摘下帽子陪罪說:“怪我教導兒子不嚴。”薄太后也派使臣帶著她赦免太子梁王罪過的詔書前來,太子、梁王才能夠進入宮中。
還有一次,文帝出巡經(jīng)過長安城北的中渭橋,有一個人突然從橋下跑了出來,皇帝車駕的馬受了驚。于是文帝命令騎士捉住這個人,交給了時任廷尉的張釋之審訊。那人說:“我是長安縣的鄉(xiāng)下人,聽到了清道禁止人通行的命令,就躲在橋下。過了好久,以為皇帝的隊伍已經(jīng)過去了,就從橋下出來,一下子看見了皇帝的車隊,馬上就跑起來。”然后廷尉向皇帝報告那個人應得的處罰,說他觸犯了清道的禁令,應處以罰金。文帝發(fā)怒說:“這個人驚了我的馬,我的馬幸虧馴良溫和,假如是別的馬,說不定就摔傷了我,可是廷尉才判處他罰金!”張釋之說:“法律是天子和天下人應該共同遵守的。現(xiàn)在法律就這樣規(guī)定,卻要再加重處罰,這樣法律就不能取信于民。而在那時,皇上您讓人立刻殺了他也就罷了,F(xiàn)在既然把這個人交給廷尉,廷尉是天下公正執(zhí)法的帶頭人,稍一偏失,而天下執(zhí)法者都會任意或輕或重,老百姓豈不會手足無措?愿陛下明察。”許久,文帝才說:“廷尉的判處是正確的。”
后來,有人偷了高祖廟神座前的玉環(huán),被抓到了,文帝發(fā)怒,交給廷尉治罪。張釋之按法律所規(guī)定偷盜宗廟服飾器具之罪奏報皇帝,判處死刑;实鄄淮笈f:“這人胡作非為無法無天,竟偷盜先帝廟中的器物,我交給廷尉審理的目的,想要給他滅族的懲處,而你卻一味按照法律條文把懲處意見報告我,這不是我恭敬奉承宗廟的本意啊。”張釋之脫帽叩頭謝罪說:“依照法律這樣處罰已經(jīng)足夠了。況且在罪名相同時,也要區(qū)別犯罪程度的輕重不同。現(xiàn)在他偷盜祖廟的器物就要處以滅族之罪,萬一有愚蠢的人挖長陵一捧土,陛下用什么刑罰懲處他呢?”過了一些時候,文帝和薄太后談論了這件事,才同意了廷尉的判決。當時,中尉條侯周亞夫與梁國國相山都侯王恬開看到了張釋之執(zhí)法論事公正,就和他結為親密的朋友。張釋之由此得到天下人的稱贊。
后來,文帝死去,景帝即位。張釋之有點惶恐,于是假稱生病想辭職離去,又擔心隨之招致被誅殺;要當面向景帝謝罪,又不知怎么辦好。王生是喜好黃老學說的老處士,曾被召進朝廷中,當時三公九卿都在場。王生說:“我的襪帶松脫了。”回過頭來對張廷尉說:“給我結好襪帶!”張釋之就跪下結好襪帶。事后有人問王生說:“為什么在朝廷上羞辱張廷尉,讓他跪著結襪帶?”王生說:“我年老,又地位卑下。自己料想最終不能給張廷尉什么好處。張廷尉是天下名臣,我故意羞辱張廷尉,讓他跪下結襪帶,想用這種辦法加強他的名望。”各位大臣們都稱贊王生的賢德而且更加敬重張廷尉。景帝也既往不咎沒有怪罪他。
但是一年多后,張釋之還是被貶謫為淮南王相。不久,張釋之去世。他的兒子叫張摯,字長公,官職一直做到大夫,后被免職。因為他不能迎合當時的權貴顯要,所以直到死也沒有再做官。
張釋之嚴于執(zhí)法,他的言行在皇帝專制、言出法隨的封建時代是難能可貴的。時人給予他高度評價:“張釋之為廷尉,天下無冤民”。張釋之對文景之治的實現(xiàn),是有重要貢獻的。他以法治國的精神在我國歷代一直受到稱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