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時,把中原和江淮地區(qū)的四條大江大河稱之為四瀆。即河瀆(黃河)、濟瀆(濟水)、淮瀆(淮河)、江瀆(長江)。其中黃河和濟水都和滎陽密切相關(guān)。古代的黃河,從成皋地區(qū)往東北流淌(那時,大伾山和它所形成的丘嶺溝壑,尚未被黃河沖走和填平,黃河尚受其約束,不能往東流,只能東北行)。但是,大伾山的山體,受河水和從太行山高處向東南奔騰而下的濟水,日復(fù)一日的沖刷,日益變。唤K于在一個洪水大泛濫的年代,濟水在成皋地區(qū),沖過黃河(和黃河南邊近似堤岸的大伾山)南溢,在敖山(廣武山)左近,形成了沼澤①。這一地區(qū)呢,人類文明相當(dāng)先進,很早、很早便懂得了用火。他們不但用火熟食、用火御寒,而且用火建造居住的房屋,還用火在屋里照明。古人形容這種現(xiàn)象為“熒”。“熒”,許慎《說文解字》說:“屋下燈燭之光也。從焱,從冖。”段玉裁注說:“以火華照屋,會意。”《集韻·清韻》則說:“熒,火光。”這樣,燈燭之光或火光都是“熒”的基本義。段注又說:濟水南溢由于季節(jié)性變化,水“出沒不常”,也即時溢時涸。如果登高望去,澤則光亮明滅、閃爍不定,所以《尚書》、《周禮》、《左傳》、字書《玉篇》以及隋唐以前碑銘皆作“熒陽”、“熒澤”而不作“滎”。至宋開寶(968—975)年間才“妄改‘熒’為‘滎’②。而經(jīng)典《史記》、《漢書》、《水經(jīng)注》皆為淺人任意竄易,以為水名當(dāng)作‘滎’。不知濟水名‘熒’,自有本義”,同“滎”的本義絕小的水并沒有絲毫關(guān)系。這樣作為宋之后的我們也只好將錯就錯,積非成是,不稱“熒澤、熒陽”,而稱“滎澤、滎陽”了。滎澤與河、濟之間,還有一個特殊的關(guān)系,河、濟水大之時,水通過“陰溝”往滎澤流,水小之時(或枯水季節(jié)),水又返流于河、濟。這一特殊的現(xiàn)象,稱之為“汳”,后人又把“汳”字改寫為汴,所以“汴”從它形成的那一天起,便和滎澤與河、濟密不可分。需要著重說明一點的是,滎澤的位置和形成的地理原因。滎澤大體位于京城、檀山的東北方向,古書記載的“滎波”附近(見《中國歷史地圖集》顧頡剛等編繪),是一個有伸縮性(河、濟水大時澤面大,河、濟水小時澤面。磺,形成許多小沼澤。)的沼澤;因為大伾山東面武德地區(qū)古時多丘陵,故穿黃的濟水不能東流而溢至敖山南。西漢末年(1—6),滎澤方淤為平地。在這一塊黃河與濟水?dāng)D擠擁擁互交亂流的地方,伊洛河也在成皋以西不遠(yuǎn)處(今鞏義境內(nèi))流入黃河。秦朝在伊、洛、河流域設(shè)立三川郡,而郡治就設(shè)在滎陽。
【注釋】
①滎澤的成因,乃“濟水穿河南溢”。而造成南溢的原因,則是虞舜時期河濟一帶發(fā)了大洪水,正是《書經(jīng)·堯典》所說的“蕩蕩懷山襄陵,浩浩滔天”。這樣,洪水沿陰溝南溢到敖山南,而成澤。
②熒、滎:古代同音,如《廣韻》皆注其音為戶扃切,屬匣母青韻。至近古這兩個字的讀音才發(fā)生了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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