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古代的“升學(xué)宴”,不能不說到唐代的“燒尾宴”。也許是它太奢侈了,這個始于唐中宗時期的“燒尾宴”,僅在中國的歷史上生存了20多年,到了唐玄宗開元時期,就銷聲匿跡了。今天“升學(xué)宴”的奢侈程度,已經(jīng)與唐代的“燒尾宴”沒有什么兩樣,所不同的是,今天的“升學(xué)宴”,只包含高考學(xué)子的“升學(xué)”之“宴”,而“燒尾宴”呢,既包括“士人初登第”,也包括公務(wù)員“升了官階”之宴。
所謂“燒尾”,傳說中有三種說法,一是獸變?yōu)槿耍舶瓦在,必須把尾巴燒掉。這有點“狐貍尾巴藏不住”的味道,因為在中國的民間傳說中,動物最難變的就是尾巴,《西游記》中那個會七十二變的孫悟空,每次都是尾巴露的餡;二說新羊剛加入羊群時,必須把尾巴燒掉,不然就難以讓群羊接受。這個說法放在“升了官階”里最為合適;第三個說法是鯉魚躍龍門時,會有天火把鯉魚的尾巴燒掉,因為只有這樣,才能讓平凡的鯉魚變成一條能夠騰云駕霧的真正的龍。“鯉魚躍龍門”的傳說最易為“士人初登第”所接受,至今人們還把高考中的中榜者說成是“鯉魚躍龍門”,就是受的這影響。
最奢侈的“燒尾宴”應(yīng)該發(fā)生在唐中宗景龍年間的韋巨源身上。韋巨源“官拜尚書左仆射”時,在家中為唐中宗舉辦“燒尾宴”,光是有名有姓的菜點就上了58種,那些沒有名沒有姓的飯菜,更是不計其數(shù)了。這在五代宋人陶谷的《清異錄》中都有記載。“燒尾宴”的結(jié)束,是在《舊唐書·蘇瓌傳》中,蘇瓌官拜仆射沒有舉辦“燒尾宴”,被人參了一本。蘇瓌上奏解釋說:“臣聞宰相者,主調(diào)陰陽,代天理物。今粒食踴貴,百姓不足,臣見宿衛(wèi)兵至有三日不得食者。臣愚不稱職,所以不敢燒尾。”“至四年,中宗遺制”,從此之后,“燒尾宴”不再舉行。蘇瓌這只羊雖然沒有燒掉尾巴,但依然與群羊融為了一體,并得到了時人和后人的尊重,真是上天有眼了。
唐代進士及第的“升學(xué)宴”,《北夢瑣言》中就有記載,雖然只是一個笑話,但也看出古人對“燒尾宴”這個“升學(xué)宴”的嘲諷。出身名門望族的“官二代”或者是“富二代”宇文翃,自己學(xué)識不足,卻想在科舉上有所成就,在考了多年未能如愿的情況下,便打起了弄虛作假開后門的歪主意。當(dāng)他聽說有權(quán)有勢的竇璠很有辦法,又打聽出年過六十的竇璠正想續(xù)弦時,于是就把自己漂亮的妙齡女兒嫁給了竇璠。這一招果然靈驗,宇文翃心想事成。
金榜題名后的宇文翃也和大家一樣,把“升學(xué)宴”辦得十分豐盛。他辦“燒尾宴”時,一只尾巴著火的老鼠跑到長安城中杜尚書的庫房中,引起了火災(zāi)。大火蔓延,杜府上下一片火海。京兆尹借此火災(zāi)說事,暗諷宇文翃燒尾如鼠。“魚將化龍,雷為燒尾,現(xiàn)在老鼠也有燒尾之事了”。真是入木三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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