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人祈雨,祈求的對象是龍。向龍祈雨很有講究,光儀式就有很多種。本文重點講一下下面幾種:造土龍祈雨法、畫龍祈雨法、蜥蜴祈雨法。
趕快造土龍祈雨吧
《祈雨遇孬龍》中講到,唐玄宗讓高僧不空祈雨,不空設(shè)壇作法,大雨傾盆而下,連日不止,旱災(zāi)變成了澇災(zāi)。玄宗讓不空趕快止雨,不空于是捏了五六條土龍,放到水中,念起咒語,雨止天晴。
造土龍祈雨法殷商時期就有了,盛行于漢代,當(dāng)時許多史書中都有提及,比如《淮南子》中就有“用土壘為龍,使二童舞之入山,如此數(shù)日,天降甘霖也”的描述。
董仲舒的《春秋繁露》中對這種祈雨法敘述得更為詳細(xì),不但介紹了具體操作步驟,還重點指出,春旱祈雨用土造大蒼龍,夏旱祈雨用土造大赤龍,秋旱祈雨用土造大白龍,冬旱祈雨用土造大黑龍,“為龍必取潔土為之,結(jié)蓋,龍成而發(fā)之”。
唐、宋兩代繼承了造土龍祈雨的傳統(tǒng)。《宋史》中記載,咸平二年(公元999年),國內(nèi)大旱,皇帝下詔,命有關(guān)部門祭祀雷師、雨師,按照唐代李邕所著的《祈雨法》造土龍祈雨。
具體方法是:“以甲、乙日擇東方地作壇,取土造青龍,長吏齋三日,詣龍所,汲流水,設(shè)香案、茗果、糍餌,率群吏、鄉(xiāng)老日再至祝酹,不得用音樂、巫覡(xí)。雨足,送龍水中……”
將畫有龍的細(xì)絹張掛在方壇上
與造土龍祈雨法一樣,畫龍祈雨法也被宋代繼承了,朝廷還規(guī)定了統(tǒng)一的儀式,昭告天下。
儀式很隆重,也很復(fù)雜,地方要選擇“潭洞或湫濼林木深邃之所”,日子要選擇“庚、辛、壬、癸日”。地方和日子選好了,由刺史等地方最高長官出面,帶領(lǐng)一幫德高望重的老者,齋戒后祭祀土地神,而后“筑方壇三級,高二尺,闊一丈三尺,壇外二十步,界以白繩”,將畫有龍的細(xì)絹張掛在方壇上,細(xì)絹上“畫黑魚左顧,環(huán)以天黿(yuán)十星;中為白龍,吐云黑色;下畫水波,有龜左顧,吐黑氣如線,和金銀朱丹飾龍形”。
細(xì)絹龍畫張掛好后,作法的人在壇上插上黑色旗子,抓一只大鵝,割頸出血,滴于盤中,再用柳枝蘸水,灑向畫中龍……
這么講究的祈雨法,效果怎么樣呢?當(dāng)然有“瞎貓逮住死耗子”的時候,但更多時候,可以想象,是瞎子點燈——白費蠟。
冤枉呀,我只是一只壁虎
《全唐詩》中有一首無名氏作的《蜥蜴求雨歌》,詩曰“蜥蜴蜥蜴,興云吐霧,雨令滂沱,令汝歸去”。詩題下注曰:“唐時求雨法:以土實巨甕,作木蜥蜴,小童操青竹,衣青衣以舞,歌云云。”
傳到宋代,這種祈雨法被定為官方祈雨法,朝廷頒布具體操作步驟,各地遵照執(zhí)行。
再來看《宋史》中的記載:“(熙寧)十年(公元1077年)四月,以夏旱,內(nèi)出《蜥蜴祈雨法》:捕蜥蜴數(shù)十納甕中,漬之以雜木葉,擇童男十三歲下、十歲上者二十八人,分兩番,衣青衣,以青飾面及手足,人持柳枝沾水散灑,晝夜環(huán)繞,誦咒曰:‘蜥蜴蜥蜴,興云吐霧,雨令滂沱,令汝歸去。’雨足。”
唐代用木蜥蜴,宋代用真蜥蜴,然而蜥蜴并不容易捕到,尤其在中原地區(qū),蜥蜴捕不到咋辦?
據(jù)宋代《墨客揮麈》中記載,熙寧年間,京師久旱,開封府下令用蜥蜴祈雨法祈雨,各地聞聲而動,祈雨用的蜥蜴就出現(xiàn)了斷檔,沒有蜥蜴,官方要求用壁虎代替。
蜥蜴祈雨法要求將蜥蜴放進(jìn)貯滿水的大甕,蜥蜴在水中能生存,壁虎就不行了,“入水即死”,這不成了大笑話嗎?于是,有好事者把《蜥蜴求雨歌》改為《蝎虎求雨歌》:“冤苦冤苦,我是蝎虎(即壁虎),似恁昏昏,怎得甘雨?”
冤枉呀,我只是一只壁虎,你們這群笨蛋,用我怎么能祈來雨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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