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國家級頂層戰(zhàn)略的“一帶一路”,是旨在借用古代絲綢之路的歷史符號,高舉和平發(fā)展的旗幟,積極發(fā)展與沿線國家的經(jīng)濟合作伙伴關系,共同打造政治互信、經(jīng)濟融合、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、命運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的重大舉措。
有學者指出2000多年前,出現(xiàn)了一條舉世矚目的絲綢之路,但這條路可不是人們修出來的,而是人們一步步“走出來”的,為什么那個年代的外國人要披荊斬棘,冒著生命危險來到中國?原因可能很簡單,即那個時候的中國是有極大魅力的,有這些沿線國家最需求的東西:一個是有形的產品,如絲綢、瓷器、茶葉等;另一個是無形的產品,如先進的文化、思想、理念、制度、價值等,進而認為“一帶一路”不僅“是一個給各方帶來實惠、令人震撼的經(jīng)濟事件”,更是“一個備受關注、引起共鳴、令人稱道的文化事件”。
這一“文化經(jīng)濟學”案例的源頭,或者說這一“歷史符號”的源頭在哪兒呢?
我們知道,以陸路交通為主的絲綢之路的起始點和目的地城市,非漢唐的西安和洛陽莫屬。而海外貿易始起的宋代中國,海路和陸路兼?zhèn)涞?ldquo;一帶一路”中心城市,必然是都城開封。筆者這么講,有沒有佐證之例呢?當然不會空穴來風。
早期陸路的古代“絲綢之路”,輸出貨物似應以絲絹和茶為主,當宋代的海外貿易繁盛之時,沉重的“瓷器”才便于漂洋過海。故當時的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中心“東京華夷輻輳,水陸會通,時向隆平,日增繁盛……工商外至,絡繹無窮”。海內外的華夷工商,外至東京開封干什么呢?當然既有經(jīng)貿活動,又有文化交流。
經(jīng)貿活動就要有物產基礎,就瓷器來講,雖然南方也不乏龍泉、建州等窯,但北方河南等地的五大名窯窯口更多。至于絲綢,有專家曾認為(北宋前的五代時期)“北方諸道絲織業(yè)遠不如江南”。河南大學宋史專家程民生教授的《河南經(jīng)濟簡史》以具體史實指出,五代時期的土貢絲織品(含絲布)“江南道有17州凡42種,河南道24州凡43種,河北道20州凡46種。也就是說,即使以土貢絲織品名稱而論”,江南道也不比中原腹地多。無疑到了宋代,中原和北方仍為盛產絲織品之地,故不可以今日眼光和觀念貿然推測北方不產絲或少有絲織品。而這些豐產的絲織品、瓷器必然是以都城開封為中心的商貿活動的主要商品。
至于茶葉,確為北方農產品之短。然則,宋代文人楊侃的《皇畿賦》對北宋茶葉外貿的情況有更生動具體的描寫:“復有咸平大縣,我宋新建,因紀年以命號,詔將作而營繕。公宇之制,甲于畿甸。中有大川,通寰帶阓。貫都邑而北來,走江湖而南會。何客棹之常喧,聚茶商而斯在?千舸朝空,萬車夕載,西出玉關,北越紫塞。”
這段話告訴我們,今天稱為通許的咸平縣,是宋代以宋真宗咸平年號命名新設立的縣。為了把咸平縣建好,皇帝下旨讓“將作監(jiān)”負責修建,縣衙等政府用房的規(guī)制比畿輔內其他的老縣城都高檔。特別是城里有條大河(今通許南北向的“惠家渠”即其遺跡),環(huán)城而過,上游連貫東京,由北而來,向南通江達海而去。這里漕運非常繁忙,河道里船只客來貨往、人聲嘈雜。南方茶商的千百只貨船為何常常聚集于此呢?他們早上在此卸空貨物,當晚就有上萬部車輛從這里裝上車,向西送出玉門關,向北送往長城以外。
由此可知,北宋時的蔡河(即惠民河,故至今通許一段仍叫“惠家渠”)北通汴京,南達淮河。皖南、江浙的茶商依靠這便利的水運將茶葉先運到咸平(通許),然后再走旱路,向西販到西域,向北運至朔漠。也就是說,開封府的咸平縣類似現(xiàn)代的“自由港”,溝通內河外海,充分支撐著東京開封城“一帶一路”的國際貿易功能。
可見,宋代開封在當年“一帶一路”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僅見諸文字,而且在開封的社會生活和現(xiàn)存文物信息上都有確切的實證。
再如,在開封宋代繁塔的文物信息里,就有鮮明的史證。
第一,在開寶年間,為建造繁塔大量捐錢施物的,主要是福建、江浙沿海地方勢力的“平海軍節(jié)度使特進檢校太師陳洪進”“檢校司徒前漳州刺史陳文顥”“前順州刺史陳(空白)”“連州刺史任太保”“揚州節(jié)度使錢惟浚”和“建州蒲城縣章榮”等人物?芍彼纬跫匆颜瓶禺敃r的泉州(平海軍)、漳州、連州(廣東)、建州(南平)、揚州 等沿海地區(qū),奠定了開辟海上“絲綢之路”的條件。
為建造繁塔捐施者,遍及天南海北到京城來的官員、民眾各色人等。諸如,殿直侍衛(wèi)、縣君命婦、教坊樂師、洛京士人、齊州(濟南)客商、隨州(湖北)僧人、廬州(合肥)民婦、潁州船戶、高郵軍官、興元(漢中)隨使醫(yī)官應有盡有。 從地理上,近如陳留、尉氏、西華、太康、洛陽、汝州、陳州(淮陽)、許州、亳州、潁州(阜陽)、博州(聊城)、趙州(河北),遠如西川(劍南一部)、益州(四川陜南)、淄州、齊州(濟南)、升州(南京)等地人士都參與贊助修建繁塔。
繁塔還有北宋時期“秦州客郭扆施錢四貫文”的一條銘文信息。“秦州(天水)客郭扆”僅捐四貫錢出手不闊,說明他不是高官富商。今天,雖然不得而知天水的郭扆緣何盤桓于京城,但證明了北宋初開封與西部的熱絡聯(lián)系。
無獨有偶,繁塔銘文有一條“夏州番洛都知兵馬使李光文施”的信息。宋時夏州為“黨項”人藩落(番洛),西夏“黨項”人的文化遺物、遺跡今天已非常稀少,但直接在開封繁塔上發(fā)現(xiàn),本身就有北宋初期與西夏人文交流的史證意義。
一位秦州客郭扆,一位夏州番洛都知兵馬使李光文,在開封的活動史跡,證明了什么呢?因為秦州、夏州等地是古陸路“絲綢之路”的跳板——必經(jīng)之地,也旁證了北宋時期的陸路“絲綢之路”也是非常暢通,交流也是非常頻繁的。
此外,在繁塔碑文信息中,不僅可見到泉州、漳州等海路口岸的節(jié)度使、前刺史各地方軍政要員在開封盤桓的信息。而且,在佛洞里還存有“交州□□使司馬桓”捐施的佛像磚以及“黎氏八娘”捐施的佛磚。這種地名和姓氏的指向性都證實宋初開封的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與福建、兩廣的海上“絲綢之路”諸門戶港口的熱絡關系。
特別是,在塔身現(xiàn)存6923塊佛像磚中,有許多塊“行腳僧”形象的佛像磚。過去人們并不了解這位僧人,長期把他視為中國的“唐三藏”玄奘,實際上完全不對。
他“深目、高鼻、厚唇”,一副標準“西域人”的面孔,衣著棉、手牽虎,風塵仆仆、矢志不渝。他為文化交流而來,沒有這種深度的交流,開封繁塔就不可能出現(xiàn)這么多、這么準確逼真的“西域行腳僧”形象。
這塊佛磚的形象對宋代開封在古代“一帶一路”中的地位和作用,無疑是具有史證意義的文物。與之相照應的是《宋史》太祖本紀二,明確記載建隆三年三月,宋太祖曾詔“僧行勤等一百五十七人,各賜錢三萬,游西域”。這說明宋初以佛教為媒的國際文化交流為官方所重視和鼓勵,這種交流又是伴隨古代絲綢之路的商貿活動而開展的。
開封繁塔的這種歷史信息或實證說明今天的“一帶一路”舉措,確如學者所言是“一個備受關注、引起共鳴、令人稱道的文化事件”,宋代開封于1000多年前s就演繹過這樣的“文化經(jīng)濟學”案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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