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商隱的“超級粉絲”白居易 (資料圖片)
李商隱和白居易:前輩成了晚輩的“超級粉絲”
我一直懷疑,李商隱是不是真的有一個兒子叫“白老”。如果這是真的,只能說李商隱是寫情詩的高手,情商卻不見得高。
當(dāng)然,如果他和白居易確為知交,則另當(dāng)別論。
北宋人蔡居厚在他的《蔡寬夫詩話》中,記載了這么一件事:“白樂天晚極喜李義山詩文,嘗謂我死得為爾子足矣。義山生子,遂以白老字之。”
也就是說,白居易(字樂天)年老的時候,因為太喜歡李商隱(字義山)的詩,聲稱死后愿投胎做李商隱的兒子。李商隱呢?也沒跟這位前輩客氣,兒子出生后,他真就給起了“白老”這個名字。
可惜的是,這個“白老”不喜文墨,待年紀(jì)稍長,大家都看出他不是當(dāng)詩人的料,不免為白居易鳴不平。詩人溫庭筠就拿他開玩笑:“你要是白樂天轉(zhuǎn)世,那也太辱沒他了吧?!”
元代人著的《唐才子傳》中,也記載了這個故事,并稱愚鈍的“白老”是李商隱的大兒子。幾年后,李商隱有了小兒子袞師,這個孩子聰明活潑,大家又開玩笑,說他才是白居易轉(zhuǎn)世。
盡管白居易對李商隱推崇備至,我仍認為這個故事有虛構(gòu)的成分。因為在李袞師之前,李商隱似乎并沒有兒子。公元844年,他在《祭小侄女寄寄文》中寫道:“況吾別娶以來,胤緒未立,猶子之義,倍切他人。”這一年,他已經(jīng)45歲,還在為膝下無子而愁緒萬端。
公元846年,75歲的白居易去世,葬于洛陽龍門。在此之前,他已在洛陽的山水間閑居了18年。
白居易去世后不到一年,李袞師出生。李商隱曾作《驕兒詩》,稱贊“袞師我驕兒,美秀乃無匹”,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。也許,他曾為李袞師取字“白老”,亦未可知。
白居易比李商隱年長近30歲,兩個人于公元829年在洛陽相識。當(dāng)時,白居易與劉禹錫、裴度、元稹等名士詩文唱和,過從甚密,對李商隱這樣的后輩大力提攜,遂成忘年交。
說實話,李商隱的詩隱晦,白居易的詩通俗,兩個人的風(fēng)格完全不同。不過,這并不影響白居易對李商隱的欣賞。他甚至交代繼子白景受,由李商隱為自己撰寫墓志銘。
李商隱沒有推托,為白居易作了《刑部尚書致仕贈尚書右仆射太原白公墓碑銘》,并流傳于世。
李商隱和杜牧:是誰“刻意傷春復(fù)傷別”
在晚唐詩壇上,李商隱與杜牧齊名,合稱“小李杜”。他們雖出身不同、性格迥異,卻都在洛陽度過了難忘的時光。
杜牧生于公元803年,有人說他倆是遠房表親,其實細究起來,李商隱的表兄弟不是杜牧,而是杜牧的堂兄杜悰(cóng),因為杜悰的母親是李商隱的遠房姑母。至于李商隱和杜牧,硬扯這樣的親戚關(guān)系也沒什么意思。
李商隱早年喪父,家境貧寒,為人難免不夠大氣。杜牧卻是名相杜佑的孫子,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,生性豁達,豪放不羈。兩個人同樣才華橫溢,李商隱近40歲才勉強中舉,杜牧則26歲就金榜題名,可謂春風(fēng)得意。
在《投知己書》中,杜牧曾說:“大和二年(公元828年),小生應(yīng)進士舉,當(dāng)其時先進之士,以小生行可與進,業(yè)可益修,喧而譽之,爭為知己者不啻二十人。”可見他的人緣也非常好。當(dāng)時是“東都放榜,西都過堂”,杜牧和朋友們在洛陽盡情游玩,后來又結(jié)識了白居易、韋楚老等前輩詩人,與李商隱也多有往來。
公元835年,杜牧在東都洛陽任監(jiān)察御史。兵部尚書李愿在此閑居,一日大擺筵席招待賓客,杜牧聽說李家歌舞出眾,就來了。席間喝到半醉,他問李愿:“聽說這里有個叫紫云的,是哪個?”李愿便指著一個姑娘,杜牧看了,狂妄地說:“名不虛傳,宜以見惠。”
第一次見面就索要美人,這也太直接了吧?眾人忍俊不禁。杜牧又喝了兩大杯酒,即興吟道:“華堂今日綺筵開,誰喚分司御史來?忽發(fā)狂言驚滿座,兩行紅粉一時回。”還別說,憑這才情,李愿真把紫云姑娘送給杜牧了。
看著杜牧官場、情場都得意,再想想自己,與戀人宋若荀分分合合,柳枝姑娘也早被別人娶去,李商隱心里很不是滋味兒。
后來,他以老熟人的名義,寫了兩首詩贈給杜牧。一首是《贈司勛杜十三員外》,其中稱“杜牧司勛字牧之,清秋一首杜秋詩。前身應(yīng)是梁江總,名總還曾字總持”,以亡國宰相、后宮“狎客”江總來調(diào)侃杜牧。還有一首《杜司勛》,稱“刻意傷春復(fù)傷別,人間惟有杜司勛”。
杜牧似乎對此并沒有回應(yīng)。也許在他看來,李商隱才是那個“刻意傷春復(fù)傷別”的人。
李商隱和李賀:兩個同病相憐的詩人
27歲就去世的“詩鬼”李賀,是宜陽昌谷人。《唐詩三百首》中沒有收錄他的任何一首詩,后人了解他的生平,還多虧了杜牧和李商隱。
杜牧作了《昌谷集序》,講了李賀其詩;李商隱作了《李賀小傳》,講了李賀其人。
今天,人們認為李賀生于公元790年,卒于公元816年,就是從《昌谷集序》中推算出來的。公元831年十月,集賢學(xué)士沈述師在書信中告訴杜牧,其友李賀臨死時,曾將“平生所著歌詩”233首交給他保管,即《昌谷集》。為了使這些詩流傳下來,他特請杜牧作序。
杜牧起初不敢寫,后經(jīng)沈述師軟磨硬泡,才不再推辭,對李賀的詩進行了一番評價。杜牧在最后寫道:“賀生二十七年死矣!世皆曰:使賀且未死,少加以理,奴仆命騷可也。賀死后凡十有五年,京兆杜牧為其敘。”
按這個時間來算,李賀比杜牧和李商隱要大10歲左右。當(dāng)然,也有人不同意這個說法,認為這樣推算李賀的生卒時間不準(zhǔn)確。無論如何,李賀的詩得到了杜牧的高度評價,李商隱的詩風(fēng)甚至受到了李賀的影響。如果稱他們是“詩友”,也是說得過去的。
杜牧作《昌谷集序》之后,李商隱為李賀作了傳。在《李賀小傳》開頭,他寫道:“京兆杜牧為李長吉(李賀字長吉)集敘,狀長吉之奇甚盡,世傳之。長吉姊嫁王氏者,語長吉之事尤備。”在李賀的姐姐那里,李商隱得到了關(guān)于李賀的第一手資料,如:“長吉細瘦,通眉,長指爪。”又如:“背一古破錦囊,遇有所得,即書投囊中。及暮歸,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,見所書多,輒曰:‘是兒要當(dāng)嘔出心乃始已爾!’”
李賀將死時,見到一個緋衣人,說“帝成白玉樓,立召君為記”,隨之氣絕。李商隱對此頗有疑問,稱李賀這樣的奇才,難道“不獨地上少,即天上亦不多耶”?
27歲的李賀去世前,“時人亦多排擯毀斥之”。李商隱和他同病相憐,難免不平。在唐人陸龜蒙看來,李賀早死,李商隱一生坎坷,大概都因為他們說得太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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