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神廟品茗圖 聶劍帆 畫
去年牡丹文化節(jié)期間,我們講了楊玉環(huán)與牡丹的故事。今天,我們接著講這個故事。開元二十二年(公元734年),唐玄宗駐蹕洛陽。在這里,壽王李瑁愛上了美麗的洛陽女孩楊玉環(huán)。當(dāng)年臘月,二人在天津橋南的積善坊完婚。次年花神節(jié),即中秋節(jié),楊玉環(huán)和左驍衛(wèi)大將軍大門藝的夫人左女乘船到花神廟行香。楊玉環(huán)一行,拜花神,品香茶、美酒,盡覽東都的中秋美景。
云髻半偏新夢醒
楊玉環(huán)一行進(jìn)得山門,在嫦娥殿等三大殿祭拜后,又去了若花殿,這里供奉的是武則天時期的女官、被尊為牡丹花神的陰若花。
若花殿中并無塑像,但四周墻壁上的壁畫格外引人注目。后墻上的圖名為《女兒香》,這是一幅長卷,工筆重彩,鬼斧神工。卷右是茂林修竹,流水飛泉間,一座假山兀然而現(xiàn)。假山之上,有一小亭。有一仕女,端坐亭中,蜂蝶亂舞。仔細(xì)看,見仕女云髻半偏,如新夢初醒,左手執(zhí)扇,右手執(zhí)一書卷。
玉環(huán)想,畫家以此開篇,下筆詭異。此畫如此開篇,鳥蟲、人物、山水皆傾囊而出,未曾諳虛室生白之道,其畫必后勁不足,有虎頭蛇尾之嫌。然而,再往左看,玉環(huán)大吃一驚,留白三尺,題詩一首:“美人羞,妖嬈意緒不勝羞,深鎖春光一夜愁。云髻半偏新夢醒,暗傳心事放心頭。”
玉環(huán)明白了,這幅巨畫,雖長百尺,一切皆是鋪墊,只有這個仕女是靈魂,是主題,是畫家的心,是畫家的最愛、畫家的魂。那么讀懂這個意思,尋找再次出現(xiàn)的這個人物,就能讀懂這幅畫。但是,整幅長卷,這個仕女再未出現(xiàn)過。最左邊,為畫的結(jié)尾,是一株楊柳,柳枝隨風(fēng)飄搖,白色的柳絮在如火的夕陽下,顯得潔白、純凈、逍遙而自然。再回到畫中間,這應(yīng)該是主人公再次出現(xiàn)的地方,但是沒有,而是一片火紅的牡丹,一片祥云在空中繚繞。
她突然明白了,這幅畫的作者,是自己的初戀情人李華,畫中的美人正是自己。
廟主相邀品花茶
眾人正在看畫,這時楊玉環(huán)的侍女張云容走來說,女廟主請王妃和誥命夫人到茶室品茗。
眾人繞過若花殿后,見是一片竹林,走進(jìn)竹林深處,見有一所庭院,明三暗五,古樸雅致,窗格盡糊綠紗,庭院旁綠草鋪茵,庭院門上有匾,上有娟秀行書“品茗居”。
眾人走進(jìn)庭院,女廟主合十相迎。眾人施禮畢,各入座。女廟主拿出一塊茶餅,將其研成粉末,放入壺中進(jìn)行煮制,稍時,杯杯香茗放至每人面前。嗅其香,若聞仙樂之快意;品其香,若沐和煦之春風(fēng)。眾人皆問,此為何茶?女廟主答道,此茶名曰女兒茶。
女廟主說,女兒茶的制法是,取上等牡丹嫩芽茶一斤、牡丹花茶半斤,再取檀香、沉香、舊龍涎餅等各適量,將它們研成細(xì)末,然后用丹皮半斤,加水一碗半,煎成丹皮汁一碗。將牡丹嫩芽茶、牡丹花茶和香料的粉末,用這種汁液,進(jìn)行均勻拌制,做成茶餅。飲用時,將香茶餅研碎煮制即可。
船上開壇百花釀
眾人正在品茶,人報武惠妃前來行香。眾人忙起身,走至山門外,迎著武惠妃一行。武惠妃是唐玄宗的寵妃、壽王李瑁的母親。她見了楊玉環(huán)、左女,非常高興,讓她們打發(fā)了自己的樓船回去,待祭拜花神后,陪她一同去白馬寺,說是該寺的一株牡丹竟然在昨天開了花,這是祥瑞之兆。
武惠妃進(jìn)花神廟,只在楊公殿行過香后就離去了,眾人不解其故。到了船上,武惠妃才解釋道,自己的姑祖母武則天幼時,染了重病,生命垂危,眾御醫(yī)皆束手無策,是這楊公救了她的性命。
天到午時,武惠妃命傳膳。武惠妃命人取出御酒一甕,揭開封泥,異香飄散,沁人心脾。宮女給眾人斟酒,眾人品之,入口綿香,其味甚妙。眾人忙問,此是何酒?武惠妃道,此酒名為百花釀,又名女兒香。大千世界,花是主人;ㄕ,乃集天地之靈氣、日月之精華,故人間至美至香者,非花莫屬。
接著,武惠妃講了百花釀是如何制成的:“采春天之木蘭、牡丹、芍藥,夏天之荷花,秋天之桂花、菊花,冬天之梅花,凡七種花皆晾干備用。采春天之櫻桃,加入以上之花朵,放入甕中,密封后暴曬至初秋,埋入地下十年后,可開壇品嘗。這甕酒,乃當(dāng)年上官婉兒帶眾宮女所做,今日中秋佳節(jié),乃花神下凡之日,故特開啟百花釀,以慶我大唐之盛世升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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