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旭的酒醉與草書藝術(shù)
http://m.b6man.com 添加時間:2016/2/5 10:28:59 來源:河南省旅游局信息中心 點擊次數(shù):
這是一個時代距離我們很久遠的人物,他的身上還有很多傳奇色彩。每看到關(guān)于他的內(nèi)容,我都覺得十分神秘,甚至虛幻。我說的是盛唐時期的一個大師級的人物,他是詩人,有不少詩作傳世,而他更璀璨的一個光環(huán),在書法藝術(shù)方面,他被后世譽為“草圣”。
對,就是他,作為書法家的張旭總是讓我覺得神秘而虛幻。
史載,張旭為人灑脫不羈,豁達大度,卓爾不群,才華橫溢,學識淵博,是一位極有個性的草書大家。因他嗜好飲酒,常在大醉后手舞足蹈,然后回到桌前,提筆落墨,一揮而就,甚至以頭發(fā)蘸墨書寫,故又有“顛張”的雅稱。一向嚴肅認真的詩圣杜甫稱贊張旭說:“張旭三杯草圣傳,脫帽露頂王公前,揮毫落紙如云煙……”書法大師顏真卿為了提高藝術(shù)水平,曾專門跑到洛陽向張旭請教筆法,文學大師韓愈也稱贊張旭:“……故旭之書,變動猶鬼神,不可端倪,以此終其身而名后世。”后世贊譽張旭者,更是云合景從,包括蘇東坡、董其昌等大師級人物在內(nèi),都給予其美譽。
有人說,草書是書法藝術(shù)皇冠上的明珠。相對于其他書體來講,狂草的創(chuàng)作難度最大,草書成就高者,莫不是才情、性靈兼具,高標逸韻,神出鬼沒,所以中國歷史上以寫狂草著稱的書法家不多。張旭算是端坐了狂草第一把交椅,成為寫狂草的鼻祖、老大。
后世稱贊張旭狂草瀟灑磊落、變幻莫測、驚世駭俗。書法理論家稱:“他創(chuàng)造的狂草是向自由表現(xiàn)方向發(fā)展的一個極限”(熊秉明《中國書法理論體系》)。甚至張旭悟出狂草筆法也被傳得神乎其神,說他見公主與擔夫爭道,悟出線條結(jié)構(gòu)間避讓,又聞鼓吹而悟出筆法之意,后來在河南鄴縣時,觀看公孫大娘舞劍器而得草書之神。
有一本傳世墨跡,叫《古詩四帖》,現(xiàn)藏于遼寧省博物館,這個墨跡被稱為張旭狂草的代表作,據(jù)說是張旭現(xiàn)存唯一的墨跡本。恕我見識淺陋,多年前,看到此帖時看不懂美在何處,現(xiàn)在仍看不出它為何被認為是“草圣”的登峰造極之作。后來,讀到啟功先生的一篇文章,他考證此帖不是張旭真跡,而是宋朝人寫的。前幾年又讀另一篇文章,說古代書畫鑒定大家徐邦達先生認為,《古詩四帖》“狂獗怪異”“藝術(shù)水平極為低劣”,并舉出某些“用筆丑惡”“形態(tài)逼仄”的字例。啟功、徐邦達二位先生均學富五車,目光如炬,雖各是一家之言,但他們敢于顛覆對《古詩四帖》的褒評,發(fā)出不同的聲音,實在難能可貴。
如果說張旭傳奇得有些神秘虛幻的話,和張旭有“顛張醉素”之稱的另一位唐代草書大師釋懷素,雖然身在紅塵之外,卻盡食人間煙火,感覺就像鄰家和藹可親喜歡說說笑笑的老大爺。看他的《食魚帖》,覺得這個和尚老頭兒真是可愛極了。懷素有不少草書作品傳世,如《自敘帖》《食魚帖》《苦筍貼》《論書帖》等,且均為墨跡本。懷素的草書,我自感還能讀得懂,懷素的線條洗練,且充滿了張力,字的結(jié)構(gòu)造型巧妙,通篇充滿了節(jié)奏感,風神灑落。這些草書法帖,感覺都比《古詩四帖》格調(diào)要高。我在這里并不是說張旭草書不如懷素,而是認為《古詩四帖》是偽作,是后人寫了冒充說是張旭的。如果說《古詩四帖》是偽作的話,那么今天的我們,就見不到一件“草圣”張旭的傳世墨跡,刻帖如《肚痛帖》等,其風格也遠不是張旭同時代人所描述的那樣癲狂,也還是不如懷素草書那樣讓人讀得懂。
作為“草圣”,我深信張旭絕對是書法藝術(shù)領(lǐng)域的一位曠代奇才,然而又覺得張旭是一位有點被神化的大師。比如說他酒喝高了,盡管可能頭發(fā)蓄得很長,可捏著自己的頭發(fā)作書,這可能嗎?怎么想都覺得有點離譜。藝術(shù)創(chuàng)作跟酒有一定關(guān)系,因為適量飲酒刺激大腦興奮,微醺之際的揮灑,跟正常狀態(tài)的創(chuàng)作應(yīng)該有差異,可酒醉之后還能不能搞創(chuàng)作,值得推敲。說張旭的好友李白斗酒詩百篇,我們果真相信李白醉酒后能寫出瑰麗詩篇嗎?請堅定地打上100個問號吧!
當代國畫大師傅抱石是藝壇翹楚,特別喜歡飲酒,可謂嗜酒如命,他有一方常用印章“往往醉后”,據(jù)說應(yīng)邀進京作畫時,往往一杯在手,手中端的是領(lǐng)導人特批的茅臺酒。飲酒,只是傅抱石先生的一個愛好,或者是追求一種精神的釋放,真的喝醉了,還能搞藝術(shù)創(chuàng)作嗎?據(jù)說傅先生有一次真的喝醉了,回到家他跟夫人說我要畫畫,夫人趕忙準備好材料工具伺候他畫畫,傅抱石于是開始畫。第二天,傅抱石酒醒了,看到自己昨晚畫的畫,實在惡心得很,抓起來就撕掉了?梢,“往往醉后”的傅先生是拿酒助興,真的喝醉了,再智慧的大腦也難以指揮藝術(shù)創(chuàng)作。
于是,我私下里覺得張旭大醉之后的揮灑,更像行為藝術(shù),因為他的為人不拘小節(jié),癲狂之極。而酒醒之后,那些肆意揮灑的作品會不會被他統(tǒng)統(tǒng)撕掉?或者別人也沒怎么當回事收藏,于是不得傳世。也可能因為張旭是圣人,與常人不同,他大醉之后的揮灑真是好到了極致,作品也像傳說中的《蘭亭序》被唐太宗帶進了墳墓一樣,被那些王公貴族那樣帶走了。
《郎官石柱記》被確定是張旭傳世唯一的一件楷書作品,原石久佚,現(xiàn)存是宋拓孤本,彌足珍貴。從中可以看出,張旭楷書精勁凝重,法度森嚴,雍容閑雅兼而有之,堪稱神品,難怪致力于楷書創(chuàng)作的顏真卿要長途跋涉找他請教。我們深信,這件楷書作品絕對是張旭在清醒狀態(tài)下寫的,因為酒醉或者喝暈了是不可能寫好楷書的。如果說張旭的書法藝術(shù)是一片深沉的大海,那么這件并不代表他個性和最高藝術(shù)成就的楷書作品,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。
毫無疑問,張旭在中國書法史上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,可是他為什么沒有無爭議的墨跡傳世?為什么我們看不到他更多的作品?不知道有沒有人考證過。
讓人頂禮膜拜的“草圣”,神秘而虛幻!
(作者:張德卿 責任編輯:郭雙) 【回到頂部】 【返回上頁】 【關(guān)閉窗口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