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出發(fā)之前,每天的必修課是查詢山西的天氣預(yù)報。山西有專門的氣象網(wǎng)站,就是靠它了。
出發(fā)前,山西下過一場雪,據(jù)太原的朋友說,雪好大,高速路怕是都封了呢。而氣象網(wǎng)站上說,全省小雪……我們開始討論天氣預(yù)報準不準; 過兩天,網(wǎng)站上說,全省晴天,中部北部有小雪……我們討論第二方案:南部預(yù)備路線;
臨近春節(jié)了,網(wǎng)站上說,未來一周天氣,晴,很冷,風不小……我們認為老天一定是希望我們?nèi)サ。于是高高興興地決定采用第一方案,準備上路。
一大清早三輛車編好隊,從北京八達嶺高速路出發(fā),一路暢通,飛速前行。大概是走到河北境內(nèi)的一段,突然就出現(xiàn)了冰雪覆蓋的路面,車速慢下來,小心翼翼往前蹭。對講機這時發(fā)揮出卓越的作用,三輛車之間相互提醒著前面的路況,特別是頭車,隨時告訴后車前面應(yīng)該走哪邊,有沒有車擋路或要超——終于來到一個服務(wù)區(qū),休整的同時,大家達成一致,安全第一,但是不要放棄。
重新上路之后,路面情況很快好轉(zhuǎn)。又有人強調(diào):老天一定是希望我們出行成功的,呵呵。
三個半小時后,順利到達大同。路上的冰雪并未拖延我們太長的時間。而溫度計告訴我們,車外的溫度,已經(jīng)到了零下17攝氏度。
云崗石窟,這個高不過數(shù)十丈,東西連綿一公里的武周山土坎,俯視前面一馬平川的黃土基調(diào)的北方村鎮(zhèn),給了我們在山西的第一個下馬威——寒冷。凜冽的寒風從北崖前呼嘯而過,卷起地上和崖上的雪末,迎面撲來。只有躲進有佛像的凹陷的洞里,才能避開。我們有點明白了,崖上一千五百多年來鑿成的石像,在如此惡劣的氣候條件下,只有如此的鑿窟建廟,才能保存至今。
我們在這里留影,沖洗出來一看,一律縮脖子聳肩,加以圍巾帽子手套的全副武裝,似乎還要半閉上眼睛,才能避開寒風的摧殘。當時已忘了淑女與紳士應(yīng)有的風度,回來,忘了最后如何爬進車里。
第二天,從大同前往渾源。開進恒山,又踏上了冰雪之路。據(jù)說去年一個朋友的車開到這里,沒遇上別的車,就直接撞到山上了。又是蜿蜒的山道,急彎和連續(xù)轉(zhuǎn)彎都很多;我們愈加小心翼翼,基本全部一擋前進,頭車則不斷報告前面的路況。在一段很緩的雪坡,我們的寶萊突然打滑,走不動了,我用手臺向前車匯報,我們在車上沒覺得什么,前面的司機卻嚇壞了,拉出我們準備的拖車繩和其他各種設(shè)備就沖了過來。還好,司機不失時機地給了一大腳油,爬過雪坡,又開始正常行使。
苦了三位司機,卻樂了乘車的我們——路上的風景實在是難得,皚皚白雪掩蓋著黃土高原的溝壑,時不時一閃而過的窯洞式村莊,能看見牛羊在雪下尋找草根。
這一段路,我們后來稱之為:“雪路蜿蜒”。聽上去很美,只當掩飾我們當時的緊張心情罷。
從渾源看完懸空寺前往應(yīng)縣,路上仍有點雪,卻沒有蜿蜒的山路了。路上的風景依然美麗,過一座橋的時候,終于忍不住地停下車來,狂拍一氣。
雁門關(guān)是我們重要的目的地,到達關(guān)下已近黃昏,在欣賞金色余暉所裝扮的雪山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我們的車被雪困住了。第一輛捷達勉強沖上了一個看上去很緩的雪坡,緊跟著的賽納卻折騰了很久,兩位紳士很不紳士地把賽納推了過去,大家一陣歡呼。沒想到后面的寶萊更麻煩,可能是車身比較沉的緣故,我們?nèi)渴缗c紳士都上手了,前輪墊瓦,后輪墊磚,口呼“一、二、三”,推了好久,終于推將上去——這次是真的歡呼了!我們直奔關(guān)口而去!在那里,我們度過了最難忘的黃昏,看到了最美的夕陽。
當晚我們奔太原,離開了晉北,也離開了晉北的雪,再也沒有遇到如此的險情。這讓我們難忘的寒冷、危險卻美麗的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