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詞里的上元夜燈會
http://m.b6man.com 2009-2-11 來源:大河報 點擊:次
上元夜燈會張燈的日子自宋太祖乾德五年(公元967年)增加為五天。寒冬已經謝幕,春天有些急不可耐,北宋東京上元夜,人如潮燈如海,千般雜耍絕技百戲競陳,奇巧萬端,就連皇帝也放下龍威,駕臨御樓與民同樂。脂香粉濃在薄薄的春寒中趁著夜風波濤一般涌向御樓,盛裝的女子你推我趕仰觀圣顏,極大地滿足天下第一“帥哥”的虛榮心,于是皇帝頒下詔書,給這些女子賜酒。這些都被收錄到《東京夢華錄》?墒,那些沒有被收錄的細節(jié)更精彩。
歡樂的人群中自然少不了滿腹經綸的文人才子、飽學之士,平時在書房里舞文弄墨,燈會是一個絕好的采風機會。所見所聞有感而發(fā),敘述和描寫燈會勝景的作品不計其數,堪稱翹楚同時也多少帶點名人效應的佳作有歐陽修的《生查子》、周邦彥的《解語花》以及辛棄疾的《青玉案》。
“去年元夜時,花市燈如晝。月上柳梢頭,人約黃昏后。今年元夜時,月與燈依舊。不見去年人,淚濕春衫袖。”歐陽修的《生查子》沒有更多著墨上元夜燈會的熱鬧,只說去年集南北大成的各色白玉燈、玻璃燈、無骨燈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晝,其實更明亮的是去年的心情,因為佳人有約。而今年卻物是人非,徒留傷感和追思。
與歐陽修同時代的周邦彥,據說是北宋名妓李師師的藍顏知己。天子腳下的樊樓是他們常常圍爐夜話的地方,話題從詩詞歌賦、笙簫琵琶到市井見聞、社會百態(tài)。這位品相不俗的周邦彥,在他的《解語花》里對上元夜的燈會極盡渲染:“風消絳蠟,露紅蓮,燈市光相射。桂華流瓦。纖云散,耿耿素娥欲下。衣裳淡雅。看楚女纖腰一把。簫鼓喧,人影參差,滿路飄香麝……”光彩迷離,衣香鬢影,宋代的女子真是幸福,不用朝九晚五灰頭土臉為稻粱謀,還有競秀“PK”、追星的燈會大舞臺。
最華麗華美華彩如夜宴般的上元夜是在辛棄疾的筆下。新年之后的第一場東風浩浩蕩蕩長驅直入,令沉睡中的百花始料不及。然而一夜之間,所有的樹都開出鮮艷的“花朵”了,今夜星落如雨。精致的香車載著青春和歡樂,遠了又近。今夜月色撩人,洞簫悠揚,一條龍燈在擁擠的人流中舞得眼花繚亂。放眼打量,姐妹們,看看誰的“行頭”更出彩?花開只有一次,青春也只有這一晌。美好的夜晚和人生都是用來享受的。
最喧鬧的地方往往有著深刻不能排解的寂寞。玉樹瓊枝,滿眼盛世繁華,是誰在尋尋覓覓?“眾里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。”即使是燈火闌珊,即使繁華落盡,無論怎樣的遭際坎坷,有你在這里,就是生命的奇跡。
辛棄疾出生時,家鄉(xiāng)山東已為金兵所占,他一生都在為大宋光復而全力抗金。令人不解的是,靖康之亂發(fā)生在他出生前13年,辛棄疾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滿目破碎的山河,北宋的輝煌早已如羚羊掛角,繁華盛世的流光溢彩也只是傳說,是小時候祖父帶他登高時指畫的只言片語。僅憑這些就能夠在他的筆下重現(xiàn)嗎?更何況,這首《青玉案》是他晚年“燈火闌珊”時寫的。
是的,僅憑想象肯定不夠,還需要信仰,信仰的夜空下就是這般五光十色,幻彩繽紛,而高潔嫻雅不隨波逐流“仰觀圣顏”的“那人”在夢里也等了很久。
作者:宋慧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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